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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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西邊出現第一縷晚霞時，明瑤坐上了九龍車，拉車的是九條青龍。從龍族被罰到南海後，顏色這麽統一又這麽健碩的青龍已經非常難找了，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使用九條龍。
他沒有和她一起坐在車上，也沒有離開，放出他那對讓人聞風喪膽的大翅膀，悠悠地飛在旁邊。
她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如果目光能吃人，大概她已經被嚼了千八百回。所以，她回瞪回去，用她的目光把他嚼上千八百零一回。
然後她看見他的翅膀向下掉似的抖了一下，刷地飛上天空。
他向來冷靜漠然，上一個在他面前賣弄風騷的人被他當場劈成了兩瓣，在她面前，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害羞，這讓她心情愉悅，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中途他離開了一會兒，起先她不知道。
知道的時候覺得他很快會回來。
突如起來的心痛讓她預感到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只能一面傳訊找他，一面迅速飛回金頂大殿——她出發的地方。
觸目是濃稠的紅色，太多的血了，她的族人們本來就體型龐大，體溫又高，流出的血一時半會兒幹涸不了，像濃稠的米漿一樣從金頂大殿湧出來，覆蓋住臺階，一層層地往下流，一直流到她腳邊，淹沒了她紅色的、喜慶的靴子，她產生了一種分不清她的腳在哪裏的錯覺。
似乎是聽到響聲，他從大殿裏走出來，仿佛剛用血洗過澡，濃稠的血順著黑色大翅膀往下滴。
“容恪——”
明瑤聽到自己的聲音。
天亮了，星羅鎮對面的山脈上方出現了一個靈氣旋渦，那是星羅秘境即將出現的標志。大批修士從星羅鎮轉移到了旋渦附近的山頂上，等著第一時間沖進去，像是根本沒有收到預警。
這不可能，許灼確定自己的接應不會騙自己，那就是那些大宗門沒當回事，或者他們發出了消息，但準備進星羅秘境的人沒當回事。
“一群傻逼。”許灼罵了一句，轉頭擔憂地看向明瑤。只知道明瑤實力提升的快，卻從來沒過她練功打坐，怎麽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表情神秘莫測，不像是練功反倒像是在做夢。
許灼正看著明瑤，她忽然醒了。
“你在搞什麽？做春|夢？”
明瑤看了許灼一眼，許灼突然從頭到腳的發冷，那種眼神，根本不像明瑤這個年齡應有的，帶著殺戮，帶著悲涼，仿佛從屍山火海裏殺出來，又像是經歷了萬萬年。
“那些人像是沒收到消息，都在等著進秘境。老周他們已經到了，在外邊等著呢。”許灼小聲道。
大家都不知道星羅秘境進還是不進，原想著今天一早各大宗門就要去查魔物的事。
“去。”明瑤就說了一個字。
許灼瞧著她大步往外的背影，連忙跟上。
星羅秘境在卯時最末一刻出現，這時候還差一點點到，太陽剛從東邊放出一縷霞光，旋渦下方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頭。
像韭菜開花，明瑤心想。
她這次沒有偽裝，直接以明家家主的身份出現，不過仍然帶了面具。因為她一直沒公開露過面，現在面具反而成為她身份的證明。她一出現，底下就一片騷動。
老周他們直接亮出盾牌，把往前擠的人往後推，清出一大塊空地。
立即有人怒了，這裏是距離入口最近的地方，那些大宗門大家族都沒那麽霸道，區區一個明家家主也敢如此張狂？
數以萬計的修士對明瑤怒目相視。
這種眾怒，裴翊覺得一般人抵抗起來有難度，而明藥卻視若無睹，果然無知者無懼。
她不是無知，星羅秘境被魔物控制的消息不是她放出來的麽？
裴翊冒出一種奇異的感覺，明藥此人，他之前一無所知，直到陪周窈回家，她當眾死皮賴臉地撲上來，他當時覺得此女連娼妓都不如，畢竟娼妓會察言觀色。
裴翊是裴家的繼承人，出生在這種世家豪門，他的內裏不可能像表面純潔無暇，他太清楚有多少人向往他的地位和生活，又有多少人因為他的權勢而喜歡他，如非需要，他絕不會給誰可趁之機，對明藥更是如此，只差弄幾排靈劍明晃晃地對著明瑤，告訴她再露頭就死。
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月前，當他再次見到明藥時，明藥對他轉變了態度，她拔腿就跑，仿佛被追逐的那個人是她。
開什麽玩笑，不過是蠢貨的欲擒故縱。
裴翊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更加暴戾地去打擊明家，本來犯不著派栗洋去，他卻選了栗洋，結果栗洋死了。
他那時候才開始詫異,那個蠢貨竟然不癡迷他了。後來，便是沈府一戰……那是他畢生的恥辱。
裴翊閉了閉眼才接著想下去，那次失態是因為他發現明藥和明瑤有點像。即便一個人受到重大打擊突然轉性，行為和習慣也不會發生太大改變，若是奪舍換了裏子就不一樣了。當時明藥帶著面具，無形中突出了她的眼睛，真的像，太像了。
若是明瑤，一切就能解釋通了。她回來了，她一定有什麽法子回來，不然他們裴家三代人如何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詭異的是他並沒有感到很多憤怒，只是有幾許迷茫。
記憶中，明瑤安靜溫和，大多數時間躺在床上。別人都道他是天才，只有他知道，有一個人勝過自己，那就是明瑤。明明她比他要小些，卻總是能搶先一步了解他的想法。起初他還很高興有這樣的知己，隨著他實力的增強，不知什麽時候越來越討厭這種感覺。從來都是他需要她，而她對他從未有過要求。所以第一次見到周窈那張和她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冒出了荒誕的念頭。
周窈果然和她不一樣，她會熾熱地看著他，她會對他提要求，她會哭會鬧，會被他掌控。那時候他覺得他已經很圓滿，作為他的弱點明瑤應該消失。
明瑤死的那一刻他並沒有過多感觸，只是微微驚訝了下她胸腔裏是空的，難怪明家的人都活不過三十。
畢竟年少相識，一路走過多年，他把她葬在松月崗。從未想過她還會回來。
“龍君，周窈在那邊，還去找她嗎？”
季俊問了一遍裴翊，見他沒有回應，又問了一遍。周夫人不準裴翊再和周窈有牽扯，但裴翊重塑肉身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去打探周窈的下落，好不容易見著人了，裴翊又在這裏發呆。
季俊壓根不知道裴翊想的不是周窈。
他竟然失神了，裴翊眸子暗了暗，“現在就去。”
昨夜九大宗門傳出訊息，星羅秘境裏有魔物滲入，這消息沒有公開，周窈是不知道的。
其實這麽近的距離裴翊直接傳音周窈即可，但這也是個和好的契機。
周窈不起眼地站在一群散修裏，她早就看見裴翊了，或者說故意讓裴翊看見她，本來她準備利用完這個男人就丟，走的也是高冷路線，現在卻不得不回頭去釣他，真是諷刺。都是拜明瑤所賜。不過好在她對裴翊是手到擒來，餘光看見裴翊過來，周窈悄然松了口氣。
裴翊卻忽然停下了。
冷鶴站在清理出來的巨石上：“安靜——安靜——”
等人稍微安靜些了，冷鶴繼續大聲喊：“各位，我乃上都城明家家主侍衛，我家家主在星羅鎮發現了魔物的蹤跡，星羅秘境不是寶地，而是陷阱。不想死的趕緊撤，不要死了沒地方哭！”
白檀給明瑤搬了把椅子，明瑤就坐在那椅子上看漫山遍野的修士對著她唾罵不停。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怕我們進去了，你搶得東西就少些！”
“若有魔物，天宗望月宗太一門怎麽不說？輪到你一個小小的明家家主放肆！”
“太作嘔了，裏頭有魔物，你們進不進啊？”
“口說無憑，把魔物亮出來啊，咱們這麽多人還鬥不過一個魔物嗎？”
“我早就聽說上都城明家出了個沒用又跋扈的廢物，但凡見到有姿色的男修就走不動路，還爬過她姐夫的床，你說她娘生她的時候是不是沒把臉生出來？”
“小醜而已。”
……
許灼氣得牙齒咯咯響。
“我家家主為了維護天下正道，當然會進去，你們愛進不進。”
“我家家主有辦法治療魔變，誰要是中了魔毒，可以來求我家家主。”
還是冷鶴心理強大一些，瞥了眼穩穩坐著的明瑤，迅速按之前商量好的回答了兩個問題，主要是親眼見過黑氣從二蛋爺爺體內逃出，再則他家家主做的是正義之事，不像那些大宗門，明明收到了消息卻視天下散修為芻狗，到現在也不肯露面說明。
冷鶴話音剛落，天空的旋渦就迅速放大，兩根百丈高的巨大的石柱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瓊樓玉宇浮現在旋渦當中。
“星羅秘境開啟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無數流光沖向那兩根石柱，流光太過密集，以至於看起來像是一條閃閃發光的河流，因為速度太快太過龐大，還不時有流光被“濺”了出來。
明瑤的警示，根本沒人聽。
“我們進不進啊？”許灼竭力撐著結界，防止被人撞飛。周圍是向星羅秘境入口沖的滾滾人群，人太多了。
“進。”
明瑤早料到結果，所以出場時機和冷鶴講話的時間都是專意卡在星羅秘境開放之時，這樣懷疑她的人忙於沖入星羅秘境而無暇糾纏她。她的目的也不是阻攔那些修士，人都是要撞南墻的，等他們撞了，才會知道痛，才會知道誰好，畢竟九大宗門連警示都不肯。這批迷途知返的人就是她發展的第二批力量了。
“師父，星羅秘境是不是陷阱？”
周窈逆著人流落到裴翊面前，等了半天不見裴翊過來，事有輕重急緩，她先過來找裴翊了。
周窈問完發現裴翊望著人潮中的某個方向一動不動，她不由順著裴翊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道紅光擦著人流上方飛過，眨眼間沖進了星羅秘境。
明瑤……
裴翊在看明瑤。
剎那間，周窈仿佛不慎踏在流沙上，她在心裏做了個深呼吸，才擠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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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出現第一縷晚霞時，明瑤坐上了九龍車，拉車的是九條青龍。從龍族被罰到南海後，顏色這麽統一又這麽健碩的青龍已經非常難找了，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使用九條龍。
他沒有和她一起坐在車上，也沒有離開，放出他那對讓人聞風喪膽的大翅膀，悠悠地飛在旁邊。
她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如果目光能吃人，大概她已經被嚼了千八百回。所以，她回瞪回去，用她的目光把他嚼上千八百零一回。
然後她看見他的翅膀向下掉似的抖了一下，刷地飛上天空。
他向來冷靜漠然，上一個在他面前賣弄風騷的人被他當場劈成了兩瓣，在她面前，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害羞，這讓她心情愉悅，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中途他離開了一會兒，起先她不知道。
知道的時候覺得他很快會回來。
突如起來的心痛讓她預感到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只能一面傳訊找他，一面迅速飛回金頂大殿——她出發的地方。
觸目是濃稠的紅色，太多的血了，她的族人們本來就體型龐大，體溫又高，流出的血一時半會兒幹涸不了，像濃稠的米漿一樣從金頂大殿湧出來，覆蓋住臺階，一層層地往下流，一直流到她腳邊，淹沒了她紅色的、喜慶的靴子，她產生了一種分不清她的腳在哪裏的錯覺。
似乎是聽到響聲，他從大殿裏走出來，仿佛剛用血洗過澡，濃稠的血順著黑色大翅膀往下滴。
“容恪——”
明瑤聽到自己的聲音。
天亮了，星羅鎮對面的山脈上方出現了一個靈氣旋渦，那是星羅秘境即將出現的標志。大批修士從星羅鎮轉移到了旋渦附近的山頂上，等著第一時間沖進去，像是根本沒有收到預警。
這不可能，許灼確定自己的接應不會騙自己，那就是那些大宗門沒當回事，或者他們發出了消息，但準備進星羅秘境的人沒當回事。
“一群傻逼。”許灼罵了一句，轉頭擔憂地看向明瑤。只知道明瑤實力提升的快，卻從來沒過她練功打坐，怎麽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表情神秘莫測，不像是練功反倒像是在做夢。
許灼正看著明瑤，她忽然醒了。
“你在搞什麽？做春|夢？”
明瑤看了許灼一眼，許灼突然從頭到腳的發冷，那種眼神，根本不像明瑤這個年齡應有的，帶著殺戮，帶著悲涼，仿佛從屍山火海裏殺出來，又像是經歷了萬萬年。
“那些人像是沒收到消息，都在等著進秘境。老周他們已經到了，在外邊等著呢。”許灼小聲道。
大家都不知道星羅秘境進還是不進，原想著今天一早各大宗門就要去查魔物的事。
“去。”明瑤就說了一個字。
許灼瞧著她大步往外的背影，連忙跟上。
星羅秘境在卯時最末一刻出現，這時候還差一點點到，太陽剛從東邊放出一縷霞光，旋渦下方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頭。
像韭菜開花，明瑤心想。
她這次沒有偽裝，直接以明家家主的身份出現，不過仍然帶了面具。因為她一直沒公開露過面，現在面具反而成為她身份的證明。她一出現，底下就一片騷動。
老周他們直接亮出盾牌，把往前擠的人往後推，清出一大塊空地。
立即有人怒了，這裏是距離入口最近的地方，那些大宗門大家族都沒那麽霸道，區區一個明家家主也敢如此張狂？
數以萬計的修士對明瑤怒目相視。
這種眾怒，裴翊覺得一般人抵抗起來有難度，而明藥卻視若無睹，果然無知者無懼。
她不是無知，星羅秘境被魔物控制的消息不是她放出來的麽？
裴翊冒出一種奇異的感覺，明藥此人，他之前一無所知，直到陪周窈回家，她當眾死皮賴臉地撲上來，他當時覺得此女連娼妓都不如，畢竟娼妓會察言觀色。
裴翊是裴家的繼承人，出生在這種世家豪門，他的內裏不可能像表面純潔無暇，他太清楚有多少人向往他的地位和生活，又有多少人因為他的權勢而喜歡他，如非需要，他絕不會給誰可趁之機，對明藥更是如此，只差弄幾排靈劍明晃晃地對著明瑤，告訴她再露頭就死。
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月前，當他再次見到明藥時，明藥對他轉變了態度，她拔腿就跑，仿佛被追逐的那個人是她。
開什麽玩笑，不過是蠢貨的欲擒故縱。
裴翊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更加暴戾地去打擊明家，本來犯不著派栗洋去，他卻選了栗洋，結果栗洋死了。
他那時候才開始詫異,那個蠢貨竟然不癡迷他了。後來，便是沈府一戰……那是他畢生的恥辱。
裴翊閉了閉眼才接著想下去，那次失態是因為他發現明藥和明瑤有點像。即便一個人受到重大打擊突然轉性，行為和習慣也不會發生太大改變，若是奪舍換了裏子就不一樣了。當時明藥帶著面具，無形中突出了她的眼睛，真的像，太像了。
若是明瑤，一切就能解釋通了。她回來了，她一定有什麽法子回來，不然他們裴家三代人如何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詭異的是他並沒有感到很多憤怒，只是有幾許迷茫。
記憶中，明瑤安靜溫和，大多數時間躺在床上。別人都道他是天才，只有他知道，有一個人勝過自己，那就是明瑤。明明她比他要小些，卻總是能搶先一步了解他的想法。起初他還很高興有這樣的知己，隨著他實力的增強，不知什麽時候越來越討厭這種感覺。從來都是他需要她，而她對他從未有過要求。所以第一次見到周窈那張和她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冒出了荒誕的念頭。
周窈果然和她不一樣，她會熾熱地看著他，她會對他提要求，她會哭會鬧，會被他掌控。那時候他覺得他已經很圓滿，作為他的弱點明瑤應該消失。
明瑤死的那一刻他並沒有過多感觸，只是微微驚訝了下她胸腔裏是空的，難怪明家的人都活不過三十。
畢竟年少相識，一路走過多年，他把她葬在松月崗。從未想過她還會回來。
“龍君，周窈在那邊，還去找她嗎？”
季俊問了一遍裴翊，見他沒有回應，又問了一遍。周夫人不準裴翊再和周窈有牽扯，但裴翊重塑肉身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去打探周窈的下落，好不容易見著人了，裴翊又在這裏發呆。
季俊壓根不知道裴翊想的不是周窈。
他竟然失神了，裴翊眸子暗了暗，“現在就去。”
昨夜九大宗門傳出訊息，星羅秘境裏有魔物滲入，這消息沒有公開，周窈是不知道的。
其實這麽近的距離裴翊直接傳音周窈即可，但這也是個和好的契機。
周窈不起眼地站在一群散修裏，她早就看見裴翊了，或者說故意讓裴翊看見她，本來她準備利用完這個男人就丟，走的也是高冷路線，現在卻不得不回頭去釣他，真是諷刺。都是拜明瑤所賜。不過好在她對裴翊是手到擒來，餘光看見裴翊過來，周窈悄然松了口氣。
裴翊卻忽然停下了。
冷鶴站在清理出來的巨石上：“安靜——安靜——”
等人稍微安靜些了，冷鶴繼續大聲喊：“各位，我乃上都城明家家主侍衛，我家家主在星羅鎮發現了魔物的蹤跡，星羅秘境不是寶地，而是陷阱。不想死的趕緊撤，不要死了沒地方哭！”
白檀給明瑤搬了把椅子，明瑤就坐在那椅子上看漫山遍野的修士對著她唾罵不停。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怕我們進去了，你搶得東西就少些！”
“若有魔物，天宗望月宗太一門怎麽不說？輪到你一個小小的明家家主放肆！”
“太作嘔了，裏頭有魔物，你們進不進啊？”
“口說無憑，把魔物亮出來啊，咱們這麽多人還鬥不過一個魔物嗎？”
“我早就聽說上都城明家出了個沒用又跋扈的廢物，但凡見到有姿色的男修就走不動路，還爬過她姐夫的床，你說她娘生她的時候是不是沒把臉生出來？”
“小醜而已。”
……
許灼氣得牙齒咯咯響。
“我家家主為了維護天下正道，當然會進去，你們愛進不進。”
“我家家主有辦法治療魔變，誰要是中了魔毒，可以來求我家家主。”
還是冷鶴心理強大一些，瞥了眼穩穩坐著的明瑤，迅速按之前商量好的回答了兩個問題，主要是親眼見過黑氣從二蛋爺爺體內逃出，再則他家家主做的是正義之事，不像那些大宗門，明明收到了消息卻視天下散修為芻狗，到現在也不肯露面說明。
冷鶴話音剛落，天空的旋渦就迅速放大，兩根百丈高的巨大的石柱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瓊樓玉宇浮現在旋渦當中。
“星羅秘境開啟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無數流光沖向那兩根石柱，流光太過密集，以至於看起來像是一條閃閃發光的河流，因為速度太快太過龐大，還不時有流光被“濺”了出來。
明瑤的警示，根本沒人聽。
“我們進不進啊？”許灼竭力撐著結界，防止被人撞飛。周圍是向星羅秘境入口沖的滾滾人群，人太多了。
“進。”
明瑤早料到結果，所以出場時機和冷鶴講話的時間都是專意卡在星羅秘境開放之時，這樣懷疑她的人忙於沖入星羅秘境而無暇糾纏她。她的目的也不是阻攔那些修士，人都是要撞南墻的，等他們撞了，才會知道痛，才會知道誰好，畢竟九大宗門連警示都不肯。這批迷途知返的人就是她發展的第二批力量了。
“師父，星羅秘境是不是陷阱？”
周窈逆著人流落到裴翊面前，等了半天不見裴翊過來，事有輕重急緩，她先過來找裴翊了。
周窈問完發現裴翊望著人潮中的某個方向一動不動，她不由順著裴翊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道紅光擦著人流上方飛過，眨眼間沖進了星羅秘境。
明瑤……
裴翊在看明瑤。
剎那間，周窈仿佛不慎踏在流沙上，她在心裏做了個深呼吸，才擠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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